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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舅

2024-06-04 15:10:41

杨 华


人的生命,只不过是由生到死的距离,似乎从一开始就在走向消亡,这段距离有短有长,因人而异。我可亲可爱可敬的大舅,在他人生的第63个年头时匆匆忙忙地离我而远去了。

小时候,很喜欢去孙村的大舅家,走过小石桥,绕过一片清幽绿篱的沟渠溪间。尤其喜欢钻进他文化站里的小书房,看着《红楼梦》《三国演义》《西游记》《林海雪原》等书籍挨挨挤挤地排列在书架上,像等待检阅的“士兵”,庄严而肃穆。每次大舅看见我捧着一些较厚的书籍,就会露出开心的笑容,像是找到知音似的;有时,他会问问我究竟从书中学到多少知识,还鼓励我每读完一本书最好写一篇读后感。现在回想起来,大舅这种鼓励式的读书方法对培养我喜欢阅读爱上写作不无裨益,因为兴趣才是最好的老师。最有趣的是看大老表到小河干沟边,用竹篮围成一个圈,再挖一个沟渠用泥巴堵上一头,然后在旁边期待着,不一会儿工夫,老表做出不让我去揭开竹篮的动作,生怕鱼虾会吓跑漏掉,迅速兜底将战利品全部收获,溅得满脸泥水,笑得无比灿烂,大约个把小时已经一小竹篮子,够吃一餐,才依依不舍返回,经过大舅母的精心烹饪烧制,一碟鱼和虾那叫一个新鲜胜过山珍海味。

在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,大舅身为一个农家子弟能够到南陵师范读书进修,外公外婆的艰辛付出可想而知。大舅先后于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在当地报社从事摄影和美编,任职多个文化站,直至2000年以后在文化部门退休。有过人生幸福的欢乐瞬间,更有抹不掉的岁月磨炼。大舅似乎都与文化事业有缘,无论角色如何变化,而他总是孜孜不倦地伏案工作,用笔头书写数不胜数的通讯报告等文字材料,成为人人夸耀的笔杆子与小镇上的“摄影家”。

俗话说娘亲舅大,在我的记忆中大舅始终是一副诚信本分的模样,从不与人争长论短,这一点母亲与大舅很像,兄妹俩一辈子本分做人踏实做事,倍受亲朋好友好评。传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颗星,只要多做好事,做有意义的事,那颗星星就会越来越亮。也有人说,当人死后,有心愿未了,或者是有人要守护的时候,就会化作星星,默默地守护着所要守护的人。我相信大舅就是天上那颗最亮的星星,在天上望着我们,守护着我们。大舅走完自己63岁的人生历程驾鹤西去。“生如夏花之绚烂,去如秋叶之静美。”想他的时候,还有那挂在墙上一串串繁昌北站至枫香墩火车站发黄的火车票历程。回忆就像是一卷老式120胶卷慢慢舒展开,含泪伴我度过漫长黑夜的唯一药方。沏一杯浓茶,思念便融入苦涩的茶水里,那轻盈飞舞的绿色叶片便是我飘飞的思绪。只有在这样的夜里,在这样的苦涩里,我才知道原来思念也是苦的。大舅虽然已经去世20多年了,但我仍旧走不出对他无尽的思念。舅舅的一生是很普通也是极不平凡的,但在我心目中,大舅似乎从未走远。

大舅的作品和事迹相继被收入《中国摄影家大辞典》《安徽文艺家名录》《中国当代文艺界名人录》《世界摄影家名人录》。代表作《武装泅渡》入选“1977年全国影展”,并刊载在1979年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50周年军史画册《中国民兵》上;《老黄牛与小牛犊》获上海举办的全国牛年黑白摄影艺术大奖。百余幅作品入选各级艺术展览会、专展,在《人民画报》《中国摄影》《大众摄影》《安徽画报》等各级报刊发表作品200余幅。主持影展及科技成果展近百次,还写有大量的新闻、杂文、小说、剧本、音乐作品等等。曾以先进个人、集体代表出席省影协先进代表大会、省首届文代会、全国78摄影表彰工作会议。

大舅很爱我,从小到大都给予我无微不至的关怀,手把手教会我悟懂摄影艺术,以至于他的那些同事朋友都说外甥像娘舅,都误把我当作他的儿子。那时候,我心里特温暖,很为自己成为大舅的儿子而骄傲。时至今日,午夜梦回时,大舅的音容笑貌犹如在昨天一样清晰亲切……那一刻,我希望梦永远也不要醒来。

稿件来源: 繁昌区融媒体中心

编辑: 叶宇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