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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乡的荷塘

2018-06-25 09:45:15

  荷塘,我们的村子。因村子里有一口荷塘,遂取名荷塘村。

  荷塘,横在村子当中,把千余人的村子南北隔开。村里人沿塘而居,两岸住满了人家,仿若荷塘是最为值得信赖的依靠了。往西,荷塘与一条弯弯的小河相连,塘水常年清澈,精致别雅,藕莲丰饶。村里人与它相偎相依。我的童年,也在清塘荷韵里,充满了生趣。

  春上,荷塘即展开风姿。一塘碧水,像一面镜子,铺开一片秀色。荷叶初露,嫩嫩的,圆圆的,巴掌一般大小。似一个个可爱的花朵,稀稀疏疏地贴于水面。垂柳依岸,秀丝轻扬。花木葱郁,尽收水中。 “嘎嘎”春鸭,擦过水面,携来一片灵动和生机。绮丽彩云,摇摇晃晃,亦来此安然游步了。

  阳光下,塘水闪亮亮地泛着清波。母亲到水边洗衣淘米是惯常的事。我只顾跟在母亲在身边,坐在往塘里延伸的木质浅桥上,双脚浸于水中。这是我最喜于心的事情了。一群馋嘴的鱼儿游来,吮吸我的脚丫,挠得痒痒的,直想笑。伸手捕捉它们,又怕到头来连一个鱼的影子也收获不到,只好抿着嘴,屏住气,任由它们嬉闹。有时按奈不住,脚一扬,撩起银亮亮的水花,鱼儿倏地扭头,逃得了无踪迹。浅塘边,总会有几只“红蜡烛”,停在露出水面的嫩草上。带有蛛网的长杆,是试先备好了的。我饶有兴致地返回家中,拿来粘附它们。往往于慌忙之中,一不小心,“咚”的一声,掉进水里。水面荡起层层涟漪,童年的快乐时光,也漾在波光粼粼的荷塘里。

  初夏,荷塘一片红艳。荷花,或打着粉红色的朵儿,或露出灿然的笑脸。田田的荷叶,或不忍离开水面,或干脆跳出来。亭亭玉立,硕大浑圆,蓬蓬勃勃。风起时,展枝弄舞,生出一片柔情。一塘荷香随风散溢,醉了村子,醉了童年。

  在飞舞的时光碎片里,最深浓的记忆,莫过于盛夏采莲了。

  夏莲,胖娃娃似地在荷叶间闪烁。微露的籽儿,齐整整地排列着。甜甜的米,若古代的少女,隐居深闺,不肯抛头露面。想想那可掬的态姿,心里直痒痒。或许爱莲之饱满,或许念籽之甘润。年少的我,竟能在两米水深的荷塘里,赤身游水去采莲。说起来,亦算得上由来已久的骄傲了。别的不说,单直挺挺的刺杆,密麻如针,脾气怪异,就是看上一眼,也会怕得要命。偏偏,又有纵横交错荆棘一样的刺梗暗潜水中。说不定什么时候,就会怒不可遏,猛咬一口。不过在我面前,却由不得它们发威。我当会匍伏上面,左分右挡,青蛙一样爬过去,在深水塘里采得一棵棵夏莲。这种趣味和斩获确是令人惬意。手握大把莲蓬,加之体力减弱,回游可谓又是一个严峻考验。这固然要有绝好的水性和各种游泳本领,万不值得效仿。对城里孩子来说,当是不可思议,但人生着实需要勇敢地面对一些事情。那时懵懂无知的我,只有十一二岁。

  我的家乡,北方的一个水乡,素有“鱼米之乡”之称谓。而今,荷塘信步从村子里走出来。连片的稻田被一望无际的“荷塘”所取代。翠绿的荷叶,铺天盖地。洒于其间的点点红艳,盈满夏季的田畴。孩子们采莲,如走平地,是件欢愉而方便的事。村里村外,被浓浓荷香包裹着。我的童年,也在拔节的藕乡的憧憬里长大了。

  卜庆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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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 章平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