纯真的幼年时代
2018-02-05 08:53:47
幼年在一个人的记忆中都是弥足珍贵的,那天真无邪的时光,那年深岁久的时日,总是在脑海里浮浮沉沉,若隐若现。希望时间能够倒流,重回幼年时代。
蹒跚学步时的记忆在我脑海里早已残缺不全了,依稀记得坐落于巍峨的长江大堤旁,原中沟乡螃蟹矶芦滩村的五七干校棉农场,几排低矮暗灰的住宿区瓦房并排于圩堤下。母亲当时响应国家政策下放棉农场,居住于此,我也于此地出生。母亲一边劳作一边带着我们姐弟四人,其中艰辛可见一斑。
白茫茫的长江一望无际,有如一条银色巨蟒又似银河一泻千里,浊浪滔天的江水“哗啦啦”拍打着岸堤,勾起我童年无限的遐想。童年最有趣的游戏也就和这长江岸堤密不可分了,一块搓衣板、两个空酒瓶,就成了我们的小车,顺着江堤斜坡往下滑,经常是人仰“车”翻,摔个“狗啃泥”是常有的事儿,但那时的我们觉得其乐无穷。
白天,家长们都去棉农场劳作,这时就成了我们孩童的天下了。爬树——一贯的游戏项目,从靠近墙的大树杆爬上去,顺着树枝落到瓦房顶上,越过屋脊,再由另一面攀上树枝,顺树干滑下来,我们乐此不彼。夏天抓知了,秋天摘果子,经常将屋顶上瓦片踩碎了,每逢下雨,哪家传来家长的斥责声,那家一定是漏雨了,估计那时大人们对我们也是头痛至极了的。
五七干校棉农场属圩区,沟塘遍及。嬉水——是小孩子的天性,这也成为了家长们外出劳作最为担心的事情。母亲出去做工几乎都是将我们反锁在家里。那时的门锁是由一根长长的铁条、一把长耳挂锁连起门和门框。所以那时的门是锁不严实的,而年幼的我们精力旺盛,但身体单薄,硬挤着门和门框仅有的缝隙,经常是可以钻出来的。三五成群,“打鬼子、抓汉奸”……夏天里,在火辣辣的太阳下疯玩时间长了后,大一些的孩子就直奔池塘,扑腾着跳入水里。我们小一点的孩子不敢下水,只好蹲在岸上眼巴巴的看着他们戏水。记忆较清晰的印象定格在五七干校边的池塘,一块遍布青苔的预制水泥板安静地浸在水中,上面几尾修长的小鱼调皮地游来窜去。邻家小姐姐看见了下去抓鱼,刚踏上水泥板,脚底一滑,瞬间就跌入水里,水波涟漪处,人早已不见踪迹。小伙伴们都目瞪口呆,有如定格了一般。仿佛过了一世纪,水面隐约可见小姐姐渐渐往上浮,长长的头发像水草似的缓缓摆动。年龄大一点的孩子到底是沉着些,吩咐我们在岸上手牵着手拉着他,小心翼翼地踩着滑溜溜的水泥板下到水里,一把抄住小姐姐漂浮的头发,死命地往上拽,最终在小伙伴们共同努力下将小姐姐救了上来,现在那位小姐姐如想起童年此事来也是怀着感激不尽的心情吧。
物质、生活贫乏的年代,五七干校每逢周末都在操场上放映电影,那就是人们的盛会。所以一到周末,大人小孩早早吃过晚饭,便带着家里的小凳子赶到操场上等候。离放映时间尚早,大人们就茶余饭后地聊着,而年幼的我们哪能耐得住这等空闲,三五成群溜了去,不约而同聚集在一起商议着恶作剧。我们来到来时的路上,挖坑、灌水设置“陷井”,一个个犹如夜幕下的小老鼠,心里还不忘惦记着电影呢。弄好后赶紧跑去操场,此时影幕前早已是人山人海的场景了,我们都溜到影幕后面去看,虽说没有幕前看得清晰,而且字幕都是反的,便是这样也不会影响我们兴致,边看边玩边打边闹。待到放映结束散场,大人们都敞开嗓子呼唤自家的小孩,我们也就赶紧各自循声去找寻父母了。回去的路上,早已有人踩中了我们所设的陷井,只听见“那个淘气的小豆子……摊炮子的……”斥责声不绝于耳。身边的母亲问我:“是不是你干的?看我回去不收拾你。”而时常我们的小伙伴也有误踩“雷区”的,那种懊恼自责的心情沮丧极了,回家后还免不了一顿打,屁股、耳朵经常得红上几天。
棉农场到了秋天,那一派繁忙丰收的景象深深地镌刻在我的脑海里。天空深邃,湛蓝如洗,片片松软如棉花般的白云点缀其间,太阳暖融融的照耀着大地。五七干校操场上堆放着小山似的棉花堆,小伙伴们在棉花山上雀跃,纵情地打滚儿、翻跟头,一个个幻化成齐天大圣孙悟空、托塔李天王等大闹天空呢。作工的家长们边工作边看管着孩子们,经常被我们天真滑稽的表演逗乐得前仰后翻。一派丰收祥和欢乐的场景在那片操场升腾……
胡文军
稿件来源:
编辑: 章平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