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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初晴

2017-12-25 09:53:49

  一场雪,一场小雪。

  雪后初霁,冬阳升起,满目,都是明朗的晴光;满身心,都布散着浅浅的欢喜。

  天空,是蓝的,深蓝,硬硬的蓝,你能从中感受到一份冬的硬度。寒气,就在这深蓝的天空中弥漫着,笼罩了这个季节的一切。

  冷寂,冷寂出一份安静、祥和的美。

  太阳,挂在蓝天上,涩涩的,发着虚弱的光,感觉太阳也冷冷的。阳光,是青白色的。青白中,弥散着一层浅浅的黄;很浅,很浅,若有若无,虚无缥缈。可仍然是有的,而且,那份浅浅的黄,像涂了一层黄色的膏乳,有一种油油的滑润感;油油的,飘忽不定,生一份迷离之美。

  雪,就在阳光下。裸露着,白,白,有一种玉体横陈般的情色感。

  望远山,远山是青白相间,或者叫黑白相间。毕竟,雪太小,还不足以厚厚地覆盖整个山野。总是有一些山地裸露着,露出它黑黑的脊背。脊背,也硬,是大地的骨,是大山的骨;天愈寒,那“骨”便愈硬,这是大地的本性。未被雪覆盖的地方,一些枯草,钢丝一般,硬硬地立着,风来,瑟瑟作响。枯草,是夏天的“遗骨”,或许,在雪野中,正做着春天的梦——花儿,在梦中开放。

  被雪覆盖的地方,阳光下,只是一味地白,刺啦啦的白。凝视久了,满眼都哗啦啦的,流淌的,是雪溢的光芒。刺目、耀眼、绚烂,白色光芒下的欢喜,因为此时,“圣洁”就在你的心中生成、生长,你会觉得,没有什么比一场雪,更能洗涤一个人的灵魂了。人心,因此而干净;世界,因此而光明。

  山野,很静,黑黑白白的静。偶或,也会有行人走过,迤逦而行,走向远方,望着,望着,最终,消失在视野中。

  一个人的山野,山野中那一个人,他走向何处?

  回望村庄。

  正是做早饭的时间,家家户户的灶头,都冒出了乳白的炊烟。先是,“柱”一般从烟囱中冒出,然后,缓缓散逸开来,淡淡地笼在村庄的上空,像在做一个贪睡的慵懒的梦;梦里,还有浅笑的梦香。那种“散逸”,真美,飘着、散着、逸着,灵动而舒缓,飘逸而柔美,软软的触动人的轻寒的心。

  屋瓦上,敷了一层浅浅的雪,是青黄色的。一群麻雀,在屋顶上,骤然降落;唧唧喳喳地叫一阵,然后,又哗然飞走,溅起散乱的雪霰。阳光下,雪霰,色彩纷然,五彩缤纷,炫然夺目,恍惚迷离。

  一只花喜鹊,翘立屋头,呱呱呱地叫着。那是谁家的房屋?

  花喜鹊,是瑞鸟,每一声欢叫,都是在给人送一份欢喜,那家的房主人,此一刻,一定是“喜上心头”吧?

  村庄里有树,树叶凋零,枯枝上却缀上了薄薄的雪。那雪,是明亮的,阳光下,跳跃闪烁出一份独特的光芒;滑溜溜,滑润润,让人感受到一份冬雪的滋润。风来树摇,枝头上的雪,片片坠落,纷然的情状,也叫人欢喜。

  大街上,有行人走过,不多,一个人,几个人,姗姗而过,闲适、从容;还有,几只狗,几只鸡;偶或,一声驴鸣,划破清早的岑寂;一声牛哞,唤醒沉睡的一切;倒觉得,这个早晨,愈加安静了、安然了,愈加喜悦饱满了——或许,这就是“冬闲”的滋味吧。

  真好,冬闲的滋味。

  这一天,雪初晴。路来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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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 章平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