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前位置: 首页 > 人文繁昌 >正文

想念母亲

2013-06-03 10:53:01

  母亲永远离我们远去了,她象是出一次远门似的,自己换上干净整洁的衣服,平静地走了,一句话也没有给儿孙们留下。她走的那样从容,那样安详,去追寻先她而去的父亲,给我们留下不尽的思念。

  母亲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,她的娘家就在合肥的三孝口一带。据说,她父亲是个手艺人,家里开了个裁缝铺,在她出生之前,家里有了一个哥哥、三个姐姐,所以她的乳名就叫小五子。也许是经济方面的原因,也许是家里女孩子太多,母亲刚出生40多天,就被送给乡下人家当童养媳,最后随养父母流落到江南。1954年江南发大水,母亲曾回过一次合肥,当时有人要带她去生身父母那里认亲,被她拒绝了,她说,养父母的恩情大于天,生身父母当初把我送人,肯定有他们的苦衷,我还是不去的好。

  母亲吃苦耐劳,是个生性好强的人。打我懂事时就记得,生产队集体经济越搞越穷,父母亲起早贪黒累死累活,可到年终分红的时候,却总要把仅有的一点口粮送到粮站卖掉还超支,到了第二年青黄不接的日子,只能整天靠山芋、马玲薯之类勉强充饥,有时还得吃些胡萝卜、高梁、荞麦等。在我的记忆中,那时的马玲薯也特别小,煮着吃有种涩味儿,难以下咽。迫于生计,在我10岁时,母亲就让我给生产队放牛,使我从小就饱偿了生活的艰难。放牛不需要多少力气,但农忙时节毎天早晨两三点钟就得把牛牵出去放,因为天一亮牛就得干农活,我也可以回家吃饭上学;中午和傍晚,也是等用牛的人收工后,再把牛牵去放牧,晚上八九点钟回家吃饭是正常的事情,“双抢”时还得割牛草,中午不放牧就送给牛吃。冬季农闲时,生产队的牛要到山上去放,而且一放就是大半天,这时候我上学就只得停下来。为了摆脱超支户的帽子,母亲从来不顾惜自己廋弱的身体,生产队的重活、苦活、累活、脏活,只要她能干的,都少不了她的身影。如果有点时间,她还要去山边、地头砍草、砍柴,砍草是交到生产队做农家肥,挣点工分,砍柴是给家里烧水烧饭做燃料,省些茅柴挑到街上卖,换点酱油、咸盐等生活必需品。虽然那时家里很穷,但在母亲的操持下,生活能够勉强维持,整日挨饿的时候并不多,衣服虽然破旧,但是能够穿得暖,也洗得干干净净。特别要感谢母亲的是,她让我们几个子女都上学读书,没当睁眼瞎。由于母亲要到生产队干活挣工分,我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,曾辍学一年照看年幼的弟弟,到了第二年,母亲还是宁愿自己辛苦些,让我到学校继续学业。

  母亲勤劳一生,在她的生命中从来没有过闲暇,就是到了晚年,她仍然不辍劳作。她在房前屋后的空地种上蔬菜,池塘里放些鱼,还养了一群鸡鸭,可她养的鸡鸭从来自己舍不得吃,都要留给儿孙,就是鸡鸭下的蛋她也要把腌了,分给每个子女一份。直到70多岁高龄,她还要每年种些棉花,说是给孙女孙子每人做两床棉絮。家中鸡鸭要喂养,她便去收割过的田地里捡稻、捡麦,然后装在塑料袋里慢慢往家背。就在去年,她还坚持到附近的地里给承包人摘豆角,人家见她年纪大,怕有什么闪失,劝她在家休息休息,她是一肚子不高兴,怪人家看不起老人。其实我知道,母亲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挣钱,而是一辈子的劳作使她闲不住,要是一点活不干,她反而不自在。从母亲的身上,我看到了一个农民的勤劳本色。

  现在母亲离我们而去了,她终于可以永久地休息了,但愿她在另一个世界不再劳累,不再贫穷,过上安逸幸福的好日子。

  

 

稿件来源: 繁昌周刊

编辑: 章平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