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前位置: 首页 > 人文繁昌 >正文

殷殷的故乡情

2010-04-21 10:13:59

  离别魂牵梦绕的故乡两年后的夏天,我又回到她的怀抱———绥棱县城。父母早在春天就开始准备迎接我的归来。巧手的母亲亲手烹调的迎宾大餐,还是家常小菜,我都吃得津津有味。接下来同学开始轮流坐庄,一场场的盛宴,仿佛游子过去的隐忍都是为了今天,在异乡的孤单都与我无关。饭毕,文同学提议开车带我看看家乡的变化,我拍手赞同,开始了我感官的盛宴。

  一排排整齐的高楼取代了原来低矮的砖瓦房,宽阔的柏油马路通向哈尔滨、大庆、牡丹江、齐齐哈尔、佳木斯等各大城市,还有县里通往林业局的公交车,非常方便。彩色的草坪砖延伸到城市深处,正在建设中的地下商场,加快老城新貌的步伐。同学驱车来到城东一座高大的建筑物面前,他介绍说这是县政府,以前是个水塘,少年时的他常常在塘中戏水,我不断地惊叹家乡的变化。

  我和同学来到林业局的老房子,房子已经卖掉,我们只能在门缝中看人,那熟悉的小院依然如故,只是物是人非。父母搬到楼房住了,我们姐妹几个都已经成家立业,只是这座房子勾起了我许多的回忆:狭小的房子里秉灯夜读的我,在墙上写下过励志的话:生活因为磨难而精彩,生活因为曲折而热烈;那个雷声震天的午后,一个紫衣少女撑着一把油纸伞冒雨护住正在盛开的鲜花,任凭母亲再三的召唤。那场雨过后不久,花还是谢了。女孩家搬走了,她再也没有种过鲜花,只是种草。她对她的朋友说,她明白了花开花落,世事无常,但是更想像小草一样的坚强。如今那个打着油纸伞护花的女孩只有站在门外怀念那流年,怀念那鲜花。

  我最惦念的是那条母亲河———诺敏河的支流克音河。童年时代,西河套是孩子的乐园。明媚的春日,三五好友相邀,挎着竹篮,哼着歌谣,来到河边的草甸子挖婆婆丁(北方的蒲公英可以食用)。记得村子里的二姑娘,天生的光头。这个勤劳的小女孩也和我们一起挖菜,冷不防被突然冲出来的坏小子吓了一大跳,坏小子还不过瘾,说了一套顺口溜:“大白裤子,秃脑亮,美国秃子是你舅。”二姑娘委屈得哭了,如果长相可以选择,谁不想貌美如花呢?小伙伴们赶跑了坏小子,安慰二姑娘,如今不知道二姑娘生活得怎么样;有一次我们远远看见一匹狼,幸亏小伙伴的爸爸在场;还有一年夏天连降暴雨,克音河水暴涨,淹没了回村的小桥,去对岸伺候庄稼的老庄回来时被淹死了,一夜之间,庄家大儿子从十四岁的懵懂少年变成了忧郁的男儿。

  当然,当年这样的事情毕竟是极少数,更多的时候我们收获着快乐,采酸梅浆、江葱、野蒜、老桑芹、鸭巴掌、红花菜、黄花菜、地衣等野菜,下雨之后还可以采到蘑菇。秋天可以采野果、芹末菜、蒌蒿芽。淘气的男孩子爬树掏鸟蛋,下河洗澡,他们把衣袖吹气两头扎紧,头枕在上面,飘在水面,悠哉悠哉地,女孩子路过他们身旁的水面,发出一阵惊呼,接着就像受惊的小鸟儿一样呼啸而过。我对他们好生羡慕,可我是女孩不便下水,于是我找到了在天地间畅游的办法:我坐在草地上,边摘着我刚挖的野菜,边观赏着远处的白桦林、杨树林,那些都是防护林,累了我就躺在软绵绵的草地上,瓦蓝瓦蓝的天空像一个丹青高手,把流云绘成了丑小鸭、小矮人、白雪公主等,跟着那片片流云,仿佛走进了安徒生的童话世界……冬天白雪覆盖了河面,冰冻有一米半深。我父亲拿着冰镩,凿出冰洞,水露出了,用搅箩搅水捞鱼,捞上来的有泥鳅、蛤蟆、鲫鱼等冬眠的鱼类,有趣极了。

  当我们来到大河边的那一刻,我们都惊呆了,这还是我记忆中的大河吗?她像母亲干瘪的乳房,早已没有了往日的丰盈和清澈,河水变细了浑了,河边绿油油的草地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块稻田,农民们在忙碌着。草地没了,野菜没了,野花没了,田野中的那棵千年狐仙般的老槐树,好多孩子的老干妈也不见了仙踪。杨树林、白桦林、灌木丛不见了,当然依赖她生存的雨后尤物蘑菇也就没了,只有一些零星的树桩见证着当年的一切。是谁破坏了我记忆的乐园,是那田野中的农民吗?他们没有意识到年年夏季的洪水是母亲河愤怒的咆哮?家电下乡、有线电视网络进农家,在这表面繁华的背后,我深深地感受到了文明的缺失。我的乡亲,你们留给子孙后代的是什么?怎样让他们去可持续发展?在故乡的日子,我一直在思考。

  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母亲河,我在家乡又逗留了一段时间,家乡人的热情无处不在,无论是打车问路,还是走亲访友。豪爽的东北人不再只是喝酒搓麻,更多的是忙碌的身影,快节奏的步伐伴随着老东北工业基地的振兴,我期待着这一天早点到来,更期待着母亲河的早日治理,还她昔日的风采。

  母亲在,家就在。母亲河,故乡的灵魂。母亲河啊,您的女儿还会回来看望您的,因为我相信您离焕发青春的日子不会太久……安艳莹

稿件来源: 今日繁昌

编辑: 封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