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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日乡村

2009-11-25 09:30:28

  当爱的奔放和热烈被绿荫里的蝉,鸣唱成一曲催眠之歌的时候,有一缕秋风从灵魂深处拂过,点燃了一穗穗金色的火焰,沉甸甸的。一群群成熟的谷物面对黝黑的沃土跪下,幸福地垂下骄傲的头颅,等待镰刀的光顾。于是,我看到了咸涩的汗水在劳动里欢跳的身影。

  刚刚被镰刀或是收割机认真打理过的田野,在夜色来临时已归于平静,连同它们一起进入梦乡的还有热烈的长空、蓬绿的树木、劳累的农具,以及泥土下每一粒正在呼吸的种子。……我觉得,生命静悄悄地来到这世上,又静悄悄地死去,其间的路程,若真正能做到无过、无愧、无怨、无悔,这本身不也是一种无比自信和坚强的吗?这种生命不也应受人们敬重的吗?一如这些秋天里的谷物。它们也曾为春的美丽而迷失眼睛,也曾为夏的热情而执着地吟唱。而今,一切始于平静,又归于沉寂。

  秋,用温情的目光抚慰着安静的夜晚。她听见了什么?听到了偶尔一两声寂静的犬吠和清澈的鸡啼,听到了秋虫的窃窃情话和种子熟睡时发出的梦呓……清澈的池塘,连欢快戏耍的鱼儿脉络也能用肉眼看得清楚,温和的水波在洁净的跳板上轻轻抚摸,就像慈祥的母亲注视婴儿熟睡的脸庞。早晨的池水有些微的凉意从棒槌的击打中迸到脸上,复又慢慢散去,坠入池塘里,激不起一点水花。一块块裸露的跳板就是一个个新闻发布台,新的、旧的、奇的、怪的,无论是老话题,还是当前最热门的话题,都是从这里散布于各家的饭桌、灶台和田间地头。人们总是习惯在这些闲言碎语所敲出的节奏中默默地生活着,或平实,或俗气,却总是充满一种祥和安宁的气息。虽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,却孕育了不老的乡村故事,那些游进碗里的米和游进碗里的砂同样被古老的民谣歌颂着。他们小小的欲望总是随着那萌动的渴望,在一块块方正的粮田里长大、璀璨,直至经营出一个个沉沉实实的金色之秋。

  田野倒下的那些排列有序的柴禾被点燃了,看着那熊熊的大火吞噬了一片片柴禾,看着那一张张被火烤得红涨的脸庞和绽放的欢笑……哦,生活变了,我家乡的日子已变得和那些丰腴的炊烟一样富足起来了。人们已经不再需要这些柴禾作烧火的了,而普遍使用了液化气,少数人家还用上了更加洁净、环保、经济的沼气。看着可以堆成小山高的柴禾在瞬间被烧成灰烬时,奇怪的是,我并未感到对死亡的恐惧,反而真切地意识又一个生命的图腾。

  犁耙和铁牛在田野里留下的足迹,不知何时被静静的雨水侵占了。秋雨就在这种不知不觉的静寂里降临,长长绵绵,绵绵长长,滋润在泛着新绿的小青菜、菠菜、茼蒿的身上,洒在如镜的水面上。已是中秋了。看着日渐凝重的秋色,听着满天满地的秋声,我用异常宁静的心情迎接。紧接着晶莹的露水和纯洁的霜花就会翩然而至了吧,而秋日的乡村将被装点得更具魅力,更具风采。(杨才星)

稿件来源: 今日繁昌

编辑: 刘子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