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泽东称赞繁昌两个农民说出了真理
2013-10-24 14:47:52
1954年,自进入梅雨季节,安徽全省阴雨绵绵,持续时间竟达五十七天。最严重的是从6月上旬至7月下旬,倾盆而泻的暴雨大雨,将沿江城市乡村淹为泽国。芜湖长江水位最高时可达12.87米,长江水位一直处于警戒线以上,时间长达一百多天。据《繁昌县志》(1992年版)记载,全县八十三个乡中竟有六十六个乡受灾,“除永庆圩,全县三十三个圩口相继溃破”,“受灾田地28.35万亩,占总耕地75%,伤亡144人,倒塌房屋7.39万间”,城乡人民的生产生活面临极大的困难。
洪水一直延至10月才退去,中共繁昌县委动员全县城乡开展生产自救,这之中涌现出许多感人至深的人和事,浮湖乡葛世玉农业生产合作社表现得最为出色和典型。这个合作社建立于1952年,当时只有十三户,第二年发展到三十三户。这场百年不遇的天灾,对于刚刚走上农业合作化道路的农民,无疑是一场生死攸关的考验。大水淹没了全社的二百一十一亩六分的稻田,浸倒七十九间房屋,冲散五十八间房料。社内的二十口毛猪病死,生产工具也遭受严重损失。一时间,社员们的思想出现混乱,各人打着各人的小算盘,对眼前及往后的生活十分迷茫和悲观,退社和单干的念头比较普遍。
社长葛世玉在县委工作组的帮助下,召开各种会议,有针对性地纠正一些混乱的思想。刚刚分得土地时,很多农民家中既无耕牛又少农具,农忙时因不得及时耕作而减少收入,影响了全年的生活,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。1951年冬季,组织互助组后,大家凑钱,政府扶助,这才买了耕牛,既没有耽误农时,又可以精耕细作。1952年,全组六十亩田,平均每亩产稻六百三十斤,比单干的时候增产两成,还积累了一些公共财产。1953年,合作社比互助组又上了一层楼,粮食比互助组时又增长了二成,副业生产增加了收入,又添置了一头耕牛及其它农具。如此一对比,社员心里顿时豁亮,意识到还是组织起来好,再也不提退社单干。大家齐心协力依靠自己的力量,开荒种地,实行生产自救。
他们的经验一下子传遍全县、全区和全省。新华社知道后,很快派来记者撰写通讯,以推广他们的经验。笔者曾听徐沛先生生前谈起过此事,当年他是参与协助新华社记者撰稿者之一。初稿由繁昌的几位“秀才”撰写,他们走访了葛世玉、葛大华、葛大通、葛世前、葛大茂、柯先富、柯百法等,回来后即分工起草。几易其稿后,新华社记者总是不太满意,口中老是一句话:稿子写得很好,就是缺乏点睛之笔,各位还要辛苦一下,找一找这个点睛之笔。
这个点睛之笔可忙坏了他们,他们坐下来一遍遍地通读全稿,发现文字还很通顺,可是整篇文章却很平淡,没有典型性。心中暗忖,新华社记者确是“高人”,文章确实缺乏点睛之笔。他们便再去合作社采访,再将采访的笔记仔细过目,将原稿推倒重来,这就是成文的《只有合作化才能抵抗天灾》,文章的结尾是这样:
“中农柯先富有二十六亩田,三个劳动力,耕牛、农具俱全自认为‘百事不求人’,过去连互助组也不愿参加。大水破圩以后田地被淹,砖墙冲倒,顾到头顾不到脚,因而也迫切要求入社。他说:‘像我们这些中农,就像江里的小船一样。风平浪静的时候,可以平平而过。遇见狂风暴雨,就寸步难行。若不赶快爬上大船(指合作社),就有翻船的危险。’七十三岁的葛世桂说:‘合作社就是我们老年人的靠山。’十六岁的柯百法,自从母亲死了以后,即靠帮工过活。破圩以后,成天大哭。后来入了合作社,分配他放牛,全年可以拿到一百四十个劳动日,以每工分粮十五斤到二十斤计算,一共可以分到二千二百五十斤到二千八百斤,比他原来帮工要超过一倍以上到两倍。因此他就积极设法保养耕牛。他说:‘我从小靠娘,现在靠社,合作社就是我的娘。’”
新华社记者看了修改过的文章,连声赞扬:“好,好,终于找到了点睛之笔,这就是点睛之笔。”这年12月8日,此文最先在安徽《农村工作通讯》第四十一期发表。
从1955年下半年开始,农业合作化运动迅猛发展,为指导农业合作化运动,中共中央办公厅着手编辑反映农业合作化的一些材料,最初将这些材料汇编成书为《怎样办农业生产合作社》,后来,书名定为《中国农村的社会主义高潮》。毛泽东是这本书的实际主编,他为这本书写了序言,写了一百零四篇按语,约有四万多字,毛泽东生前曾多次说,他很喜欢这篇“大文章”。这其中就有他为《只有合作化才能抵抗天灾》所作的按语。两位农民所说的话,被新华社记者称之为的“点睛之笔”,引起毛泽东的特别欣赏,他欣然所写的按语是:
“这是一个组织起来抵抗灾荒的生动的例子。一切劳动农民,不论是哪个阶层,除了组织起来集体生产,是无法抵抗灾荒的。安徽繁昌县的中农柯先富和贫农柯百法的话,讲出了这个真理。”(《毛泽东文集》第六卷,人民出版社1999年6月版)
毛泽东将两位农民发自内心的朴实无华的话,称之为“真理”,既反映毛泽东立足人民,贯穿始终的群众是真正的英雄的思想方法,又凸显农业合作化时期,毛泽东意欲改变中国农村贫穷落后面貌的坚定信念和急切希望。上个世纪的六、七十年代,毛泽东的这段按语作为“最高指示”,被书写张贴在机关、学校、农村和工厂,最为普通的两位农民因为口出“真理”而暴得大名,可真是“天下无人不识君”了。这些对于今天对于新生代而言,早已是淡忘、陌生的前尘往事,可作为已然逝去的岁月,它仍然具有一定的历史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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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 章平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