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谭震林的报告

2013-05-13 09:10:58

  一次,主管“农口”工作的谭震林副总理在基层考察,遇到一场报告会。台上,一位干部正襟危坐,捧着稿子,念得磕磕巴巴。台下,有的人打哈欠,有的人打瞌睡。眼见如此,谭震林火了,当场打断,问道:“你的稿子是谁写的?”被问者吞吞吐吐说是别人替写的。“那今天是你发言啊,还是别人发言?”谭震林巡视了一圈会场,大声说道:“官,越当越懒!讲十几分钟的话,都要别人替写。这不脱离实际才怪!今后你们要是再让别人写稿子,就是不称职!”

  一次,谭震林作报告。会前指定了一位上海来的大学生做记录,可是他却一字未记。众人追问原因。大学生怔怔地说:“今天的报告太好了,我从没有听过这样好的报告。一开始就把我吸引住了,越听越爱听,竟把做记录的事忘了。”事后他还天真地追问:“林司令!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?”谭震林笑答:“劳动大学毕业。”那个时候是1940年,谭震林担任江南抗日义勇军(简称“江抗”)司令,化名林俊。

  1941年5月,苏南锡、宜、武三县行政委员会扩大会议,谭震林应邀到会作报告。现场的范征夫,亲见“谭师长从容不迫,胸有成竹,不用讲稿,一口气讲了近三个小时”,并在日记中简要记载如下:“下午3时半,第六师谭师长在行政扩大会议上报告,国内、国际情形,颇为详细。他指出江南斗争的任务,较全国各地为重。原因是江南为富庶之区,系敌、伪、顽、我多方必争之地,其斗争是尖锐化的。直至攻克大上海后,我们的民族斗争任务,方可算完成。全场听众,皆以为然。”这本日记,现存新四军江南指挥部纪念馆。

  1942年11月,中共苏中区党委召开南坎会议,谭震林以新四军军政治部主任身份作“精兵简政”的报告。亲历者康迪回忆:“整整一天,他不用讲稿,从国际、国内形势,谈到苏中的工作。他还谈到苏联红军打了一个大歼灭战,清清楚楚的讲到俘虏、打死、打伤多少德军,击落多少架德军飞机,缴获、打毁多少坦克、大炮、轻、重机枪、长枪、自动步枪、枪弹、各种子弹、手榴弹等一长串数字。”会后,康迪等人与报纸核对,一数不错。

  1957年,谭震林在攸县进行民主办社试点。随行的新华社记者胡坚,曾经用试探的口气建议一些报告由秘书代写。谭震林风趣地笑着说:“那不行,如果领导干部在会上照念秘书起草的稿子,那不成了傀儡?再说,人家写的稿子,毕竟不全是自己的见解嘛!我看还是争取自己写报告好,这样无非是辛苦点。”

  经常听谭震林报告的人,都有一个共同的感受:读谭震林有代表性的讲话记录稿,即使没有写他的名字,也可以感觉出来是他的报告。

  “他从不拿稿子,只是在香烟纸上写几条提纲,可是作起报告来却是洋洋大观。他的报告记录下来就是一篇好文章。”“江抗”战士于玲回忆道。在于玲的记忆里,有一次上海来的学生追问谭震林作好报告的秘诀,那一次谭震林变得严肃了,认真地说:“革命事业是很复杂的,目不识丁,怎么能干好工作呢?就是打仗,也还是要有文化,军事也是一门科学,不能单凭勇敢呀!凭勇敢仅是一勇之夫,不了解形势,不研究战略战术,就要打败仗。所以工农干部要抓紧学习,这就叫工农分子知识化。但是光靠读书学习也是不行的,就像有些知识分子那样,书读了一大堆,遇到实际问题就束手无策了,不是照搬书本教条,就是把别人别地区的经验照搬照套,不是‘左’,就是右,脱离实际,迷失方向,常常犯错误。所以,读书之外,还要实干,到实际工作中去学习去提高。在部队工作的,就要下连队到战斗第一线,参加打仗,学会打仗;在地方工作的,就要到农村去,学习做群众工作,特别是动员和组织群众进行抗日斗争。我干革命、作报告靠的就是这两方面的功夫。这就是我的诀窍。在革命道路上成才,只有苦学和实干,才能积累知识锻炼能力。还有最基本的一点,就是要具备牺牲精神。有了这个最高境界,就什么困难也能克服了。你们都很年轻,抱着满腔热诚来到革命队伍,你们的积极性很高,一定会很快成长起来的。”1944年的一天,于玲随刘炎政委看望谭震林,正遇谭震林伏案研究苏德战争,桌上破烂的欧洲地图已经被用红蓝铅笔画得密密麻麻。难怪他谈起苏德战争头头是道。二人苦劝谭震林以新换旧,获赠旧地图的于玲如获至宝。后来,战乱中旧地图遗失了,于玲为此痛心不已。

稿件来源: 繁昌周刊

编辑: 章平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