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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华山,你的魅力在哪里?

2012-08-27 15:51:53

  五华山,古称隐静山,位于平铺镇境内,有碧霄、桂月、鸣罄、紫气、行道五座主峰,故又名五峰山,最高峰海拔289.5米。这里山势逶迤,群峰竞秀,青狮白象、牛龟朝山、地藏王足印、仙人洞、金鱼泉等自然景观,掩映着清波荡漾的五华水库,竹海松涛,溪流潺潺,晨钟暮蔼,幽静而宜人。山脚处的隐静寺,相传为南朝神僧杯渡禅师的栖隐之地,自古就有“江东第二禅林”之称,历代都有高僧驻锡于此,骚人墨客,题咏甚多,“隐静禅林”是著名的繁昌十景之一。

  随着时代的变迁,社会的发展,旅游休闲已成为一种时尚的生活方式。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,沉寂已久的五华山旅游开发终于摆上了日程,五华山旅游实业有限公司已陆续投资8000多万元,对五华山进行整体规划开发,一批景点和古建筑得到恢复,今后还将对景区基础设施进行进一步完善,以期恢复五华山原有的魅力。

  然而,五华山的魅力究竟在哪里呢?

五华水库 杨华 摄

  做好李白文章

  我闻隐静寺,山水多奇踪。

  岩种朗公橘,门深杯渡松。

  道人制猛虎,振锡还孤峰。

  他日南陵下,相期谷口逢。

  这首“送通禅师还南陵隐静寺”的作者,就是唐代诗人李白。清人黄锡珪认为,这首诗是“天宝十三年(公元754年),”“白复游宣城作”,近人考证说,李白这次来皖南,主要在“五松山至隐静山一带”活动,故而写下这首五言诗。作为我国文学史上独步千古的浪漫主义大诗人,李白的诗就是金字招牌,是无价的文化资源。仅在安徽境内,马鞍山采石矶由于李白的驻足,被誉为万里长江“第一矶”;宣城敬亭山由于李白“相看两不厌,只有敬亭山”而称“江南诗山”;泾县的桃花潭由于李白“桃花潭水深千尺,不及汪伦送我情”而扬名四海,成为一方旅游胜景。所以五华山旅游开发,首先是要打好李白牌,做文化文章。

  李白这首诗从我“闻”写起,写出了隐静寺的风貌和对隐静寺的向往。从“闻”的内容可看出诗人对隐静寺非常熟悉,不仅知道这里“山水多奇踪”,还知道“岩种朗公橘,门深杯渡松”,有人据“闻”字认为李白没有到过隐静寺。实际上,李白一生好历名山大川,他从24岁离开蜀地,“仗剑去国,辞亲远游”,到62岁病老当涂,曾多次来皖南,从秋浦、青阳、泾县、南陵、宣城、当涂以至江苏金陵,李白几乎游遍了皖南一带的山山水水,他与地方官员、寺僧道士、当地名流交往频繁,互有唱和。在李白生活的时代,繁昌隶属于南陵,不论是原南陵县治赭圻,还是后来迁往籍山(古名青阳城),离五华山均只有三十华里,对于以“江东第二禅林”名闻遐迩的隐静寺,李白能不一游?何况和驻锡寺僧通禅师还是好朋友,李白在送别他的时候,就已经约定了“他日”在“谷口”相逢了,所以李白到隐静寺应当是不争的事实。

  继李白之后,在我国文学史上有着重要影响的苏东坡、梅尧臣、张孝祥等,也都为隐静寺写下了传唱千古的诗篇。

  对五华山隐静寺来说,梅尧臣可以说是常客。梅尧臣是宣城人,离五华山应该说很近,他一生不得志,只作过主簿、县令等小官,但在诗坛上享名很高,他与当时文坛领袖人物欧阳修是莫逆之交,在北宋诗文革新运动中,和欧阳修并称“梅欧”,写下了大量反映农村生活和民生疾苦的诗歌,是宋代著名诗人、文学家。梅尧臣曾任过5年建德(东至)县令,多年生活在皖南一带,与隐静寺驻锡高僧过从甚密,写下不少吟咏五华山隐静寺的诗。邑人黄维先生《历代繁昌诗选》就收录了10多首,如《游隐静山》、《颖公遗碧宵茗》、《隐静遗枇杷》、《隐静山访怀贤上人不遇》等,这些诗自然清新,平易而深刻,朴素而凝炼,是五华山历代题咏中的精品。

  安徽和县人张孝祥,早年随父迁居芜湖,16岁考中举人,22岁时举进士第一,由宋高宗赵构亲自擢为状元。生活于民族矛盾空前尖锐的南宋时代,张孝祥的词风豪放悲壮,淋漓痛快,充满爱国的激情。《历代繁昌诗选》收录了张孝祥咏五华山的一诗一词,尤其是《水调歌头·隐静寺观雨》抒写了诗人对隐静寺一场暴风雨的描写,表现了大自然的瑰奇壮观。上阙从山雨欲来时的“云”、“风”变幻,写到“电掣金蛇”、“雷震灵鼍”,接着便“尽泻银潢水”,下阙从天上转到地面,写“坐中客”、“看奔洪”,最后到雨过天晴,“日在五云东”。整首词笔酣墨饱,气势磅礴,一气呵成,是诗人豪放风格的代表之作。

  题咏五华山的诗人,历代不绝,象张祜、范成大、杨杰、郭祥正等,都是具有一定影响的诗人,他们为五华留下大量诗作。宋代著名诗人范成大的《梅雨五绝》县内史籍都没有收录,诗中“恰似秋眠隐静寺,玉霄泉从床下过”,写得清新朴实。

  纵观五华山的题咏,其作者的规格之高,人数之多,历时之长,在皖江一带是罕见的。从前人留下的这些宝贵遗产中,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,当年的五华山岩上有金橘,门前有虬松,庭院有枇杷,山中有猕猴,泉里有金鱼(鬣鱼),林中有神鸟(伽蓝鸟),人与大自然和谐相处,怎能不吸引诗人的驻足?

  弘扬佛教文化

  杯渡千年偈,泥牛一塔踪。

  西归何处履,东指旧时松。

  古殿生丛棘,空山立数峰。

  坐看身世寂,幽鸟忽来逢。

  山不在高,有仙则名。五华山的名,在其渊源流长的佛教文化。杜牧《江南春》中“南朝四百八十寺”,就包括号称“江东第二禅林”的五华山隐静寺。明末邑人郝一楷这首《和太白隐静寺》生动反映了五华山佛教文化的潮涨与潮落。

  隐静寺建于何时?相传是南朝宋时神僧杯渡所创,到宋代大中祥符年间改为普慧寺,明代洪武初年又改名隐静寺。传说中的杯渡,不知其姓名,因“常乘木杯渡水”,故称为杯渡。在民间传说中,杯渡是一个与济公有些相似的神僧,他“不甚持斋,饮酒噉肉”,“不修细行,神力卓越”。相传其建寺时所需要的木、米、盐、酱等都是从五华山的泉池中所出,并且“取之不竭”,可见他的神力。禅寺修好后,至今木池里仍然能隐约看到飘着的半截木头,只是再也取不出来了。但是,我们从李白《送通禅师还南陵隐静寺》看出,隐静寺形成肯定早于南朝,不然晋代高僧道朗怎么会去岩上种“橘”?

  还有一说,隐静寺是“杯渡禅师栖隐地”,也就是杯渡的道场,新版《繁昌县志》采信这一观点,现代考古也验证了这一说法。东汉末年(222年),精通汉文、梵文等多国语言的西域大月支(氏)人支谦从洛阳来到吴地,在建邺传授佛教,翻译佛经,这是佛教最早在吴地传播。近年来,在繁昌境内多次发现三国和晋代的佛像砖石,表明当时佛教在江南一带已很兴盛。五华山开发过程中,曾挖掘出大量的残砖断瓦,据文物部门考证,许多出自南朝,说明那时的隐静寺已初具规模。因此,我们说五华山佛教文化,应该起源于晋,成名于南朝,特别是神僧杯渡的驻锡,使五华山隐静寺声名远扬,并在唐宋时期达到巅峰。传说当时从山门朱到隐静寺,沿途近10华里,庙宇林立,香火旺盛。

  五华山佛教文化能在唐宋时达到鼎盛时代,还应该与这样的一个传说有关,就是当年韩国新罗王子金乔觉初来中华,曾到过五华山,并在此修行过一段时间,终因山势不大,“五华难擎地王尊”,他最终选择九华山作为道场。和传说相印证的,是五华山至今留在岩上的“地藏菩萨大脚印”和“青狮白象”、“趺坐坪”等遗迹。

  有宋一代,可以说隐静寺达到辉煌的顶点。据《太平府志》载,隐静寺藏有皇帝“御书百二十轴”,寺后降魔塔有“御赐金经玉鸭碑”,为此,隐静寺专门修建了御书阁收藏这些珍贵文物。历代繁昌县志都收有宋代郭祥正的《重修隐静寺御书阁记》全文。文中说隐静山普慧寺藏有“御书百二十轴”,因“岁久寺圮”,太守与县令在实地察看后,命达观禅师昙颖主持重修事宜,昙颖因病离开后,又由其弟子怀贤禅师继续修葺工作,历时“七八年”才全部完工。郭祥正是当涂人,宋皇祐年间进士,官至朝议大夫,著有《青山集》,这篇记是应一位参与御书阁修建工作,名叫杨绪的人请求而写的。当年的隐静寺能藏有那么多的皇帝御书,并且有太守、县令等地方高官的重视,有达观、怀贤等高僧的驻锡,可想那时隐静寺的确不是一般寺院所能比拟的。

  都说五华山隐静寺毁于战火,但何时毁于战火却没有明确记载。清乾隆年间《太平府志》说,隐静寺在明代就“历有修葺”,“明末就圮”。从郝一楷诗中“古殿生丛棘,空山立数峰”看,明时的隐静寺就已经颓败,实际上这是个渐进的过程,清人诗中还有“积藓碑横衰草砌,负暄僧倚夕阳门”之句,说明那时隐静寺虽然衰落,但仍有寺僧住持,只是没有当年的风采罢了。

  挖掘特色资源

  明代衣冠已杳然,

  苍崖孤冢葬何年。

  一杯黄土团秋草,

  几点青山隐暮烟。

  魄冷幽林空卧月,

  鹤归华表应谈禅。

  浮云富贵何曾恋,

  赢得虚名挂墓田。

  建文帝朱允炆,明太祖朱元璋之孙,朱元璋死后即位。镇守北平的朱元璋第4子朱棣以“靖难”之名发起逼宫之战,经过3年多的战争,终于攻下南京,但建文帝却下落不明,有说逃到外地为僧,有说出逃到海外。朱棣登基后,派人在全国各地寻找建文帝下落,据说让郑和七下西洋也是为了寻找传说逃到海外的建文帝。然而,在繁昌的民间传说中,就有建文帝出家隐静寺一说,县志中还收有相传是朱允炆的一首诗《流落江湖》,清人古传诲的《谒永乐太子墓》就是这种说法的注脚。

建设中的五华宾馆 王文 摄

  现在许多地方都在为名人故里、归宿争执不休。一座三国小乔墓三省五地争夺,就连小说人物西门庆故里也有二省三地在开发。网上搜索,全国有北京、贵州、福建、江西、湖北等10多个省市都说有建文帝墓冢,并且不少都是近年通过“考证”才发现的。应该说在古传诲生活的清中叶,大概没有人为了经济利益去争夺建文帝的归宿吧,对于历史上行成关于建文帝出家隐静寺的传说,我们为什么不能多做些挖掘和宣传工作呢?

  据《太平府志》载,隐静寺旁有太子坟,现已沉入五华水库,“相传暹罗王子瘞此”。暹罗是泰国的旧称,《明史·暹逻国》说:“暹罗在占城西南,顺风十昼夜可至,隋唐赤土国”。洪武十年(1377年),泰国世子昭禄群膺遵父命来到明王朝,“帝嘉,命礼部员外郎王恒等赍诏及印赐之,文日暹逻国王之印”,从此始称暹罗。从史载看,如果暹逻太子到五华山修行,最早也不可能早于明代,距编纂《太平府志》的乾隆年间并不遥远。再说,佛教是泰国的国教,每个男子一生中必须出家一次,明王朝和暹罗国交往频繁,暹罗国对明王朝“比年一贡,或一年两贡”,双方人员往来很多,有暹罗国皇族王子或贵族子弟来“江东第二禅林”修行,这样的说法应该不是空穴来风。

  近代的五华山,饱受了战争的创伤。太平天国运动,皖江一带是清军和太平军反复争夺的战场,造成全县人丁大量减少,以至战后曾国藩不得不下令从湖北、湖南、皖北移民来此,那样的战争环境,对隐静寺造成的破坏是可想的。据新版《繁昌县志》记载,1927年前后,当地一个叫杨老四的小混混,收罗被北伐军击溃的散兵游勇的枪支弹药,占据五华山为寇,势力最盛时聚众500多人,活动范围达繁昌、南陵、泾县等广大地区。这些匪徒主要针对地主豪绅和富商人家劫财、绑票,县保安大队前来清剿,但兵匪互通,匪势越剿越烈。1931年,南京卫戍司令部专门派来一营兵力剿匪,首战击毙杨老四等3名匪首。不久,土匪内部发生内讧,匪势渐衰,到1934年,五华山匪患才彻底平息。

五华金鱼泉 王文 摄

  如果说五华山匪患是一种“绿林”文化,那么在抗日和解放战争期间,五华山更具有一种“红色文化”,是一座革命之山,英雄之山,许多革命先烈的鲜血洒在了这块热土上。

  当时的五华山是繁昌境内新四军和游击队的主要活动根据地之一。新四军和游击队以五华山及周边的崇山峻岭为掩护,与国民党反动派巧妙周旋,开展武装斗争。国民党曾先后调来150师、63师和新编独立13旅,“驻剿”五华山地区,残酷“清剿”新四军游击队。仅1948年4月调来的新编13旅,就先后杀害以陈木寿、陈高全为首的南下支队干部战士,鲁为保、鲁守正等新四军游击队员和革命群众200多人。1946年初,在中共南繁芜县委书记王文石领导下组建的“重光部队”,主要活动在以五华山为中心的地区,先后配合打下黄墓、太丰乡公所,攻克竹丝港雕堡,参加峒山头战斗,袭击新林五乡联队等土顽武装,特别是在峒山头战斗中,重光部队夜袭繁昌县城,打得敌人惊惶失措,有力配合了峒山头反围剿战斗,终于迎来了百万大军胜利渡江。

  明末清初著名姑熟派画家萧云从《太平山水图》中有一幅《五峰山图》,在画家的笔下,五华山怪石磷峋,悬崖绝壁,其实现实中的五华山并不险峻,五华山并不以自然风光著称,五华山的魅力,主要在于以李白、苏东坡、梅尧臣、张孝祥、范成大为代表的文人墨客留下的千古诗篇,在于以杯渡、达观、怀贤等一代又一代高僧开创的佛教文化,在于以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新四军、游击队浴血奋战的光辉历史,在于以建文帝、暹罗太子为典型的流传至今的美丽传说。魅力的真谛,是没有受到现代经济利益的浸染,没有经过那些“文化人”东拉西扯的附会,更没有充满铜臭气息的大肆炒作,是原汁原味的原生态文化。

  但愿经过开发的五华山依旧美丽和谐,魅力永存。

稿件来源: 繁昌周刊

编辑: 刘子俊